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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甫三別(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杜甫“三別”:一曲悲壯的時代詠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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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759年,已是“安史之亂”爆發的第5年。這年春唐朝大將郭子儀、李光弼等率領9個節度使大軍與安史叛軍交戰于相州而遭大潰敗。

    杜甫三別(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杜甫“三別”:一曲悲壯的時代詠嘆調)

    就在相州大潰敗之際,杜甫離開洛陽返回華州,一路經過新安、石壕、潼關等地,沿途耳聞目睹男女老少被捕捉充當兵士役夫的慘痛景象,到處是驚惶恐怖和悲哀嘆息,人們遭受極大痛苦和悲傷卻無處申訴。

    回到華州之后,杜甫將他一路上親身感受,經藝術提煉寫成了“三別”——《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

    這“三別”吸收了漢樂府及魏晉南北朝敘事詩的戲劇性的內核,從驚心動魄的社會生活畫面中塑造了一組可歌可泣的代表了整整一個時代的人民形象,以虛實相襯的心理獨白方式,熔煉出全方位的、戲劇性的社會生活立體畫卷,使這一組詩升華到“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的悲壯美的審美境界,交響出一曲震徹千古的時代詠嘆調。

    01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的悲壯美

    多維的時間意象、縱橫交錯的人物關系、錯綜復雜的戲劇沖突,構成了“三別”沉郁、冷峻、激越的悲壯美內涵。這三者互相映襯,相得益彰,形成懾人心魄的藝術氛圍。

    沉郁:多維的時間意象

    在富有戲劇性的敘事詩中,時間成為孕育矛盾沖突的搖籃?!叭齽e”的時間以其深邃的時代底蘊和歷史底蘊烘托出一個緊張、凝重的審美氛圍。

    首先,“三別”的時間是生離死別這一人生時刻,與安史之亂時期國家悲劇、家庭悲劇、個人悲劇緊密交織的時代悲劇的典型再現。

    國家悲劇,一幅四海之內“萬國盡征戍,烽火被岡巒”無辜生靈慘遭涂炭的觸目驚心的時代畫面;家庭悲劇,一派“家鄉既蕩盡”、“子孫陣亡盡”家破人亡的凄慘荒敗的景象。

    個人悲劇,《新婚別》中新婚少婦在洞房花燭夜便要與“往死地”的新郎離別;《垂老別》中骨髓已干的老翁在垂暮之年不得不拜別老妻,“投杖”應征;《無家別》中敗陣歸來的獨身漢喘息未定又被抓丁。

    任何人都難以逃脫悲慘的時代命運。

    “三別”將破碎的國家、敗亡的家庭、苦難的人生同時凝聚于生離死別時刻,使這一本以不勝人生悲劇重負的時刻承受著深沉的災難時代的重負,形成了“黑云壓城城欲摧”的令人窒息的時間氛圍。

    其次,“三別”的時間是安史之亂前后社會生活在生離死別人生時刻上的高度縮影。

    新婚少婦往日是在父母的百般疼愛中,懷著美好的憧憬“久置羅襦裳”;而今卻是“羅襦不復施”的悲泣。

    垂暮老翁心中存留的是年輕時代度過的太平日子,而眼前卻是“四郊未寧靜”的家破人亡的嚴酷現實。

    獨身漢的家鄉,往昔家園興亡,園廬相望,雞犬相聞;而今“久行見空巷”的無家可依之感。

    這今昔的強烈落差集中投射于生離死別時刻,使這一時刻經受著歷史劇變的震蕩,形成似電閃雷鳴般令人驚悸的時間氛圍。

    時代的災難與歷史的落差交織在一起,閃電劃過翻涌而下的黑云,驚雷沉悶地轟鳴于欲摧之城中,形成了似強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沉郁的時間審美氛圍。

    冷峻:縱橫交錯的人物關系

    人物關系是社會關系的集中體現。社會關系正是一個具有無窮層次的、多方面矛盾的編織物。

    “三別”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以大自然為底線,以人類社會為主線,編織出充滿社會矛盾和人間辛酸的人物關系網絡。

    “三別”的織針首先穿梭于人與自然的關系之中。

    在獨身漢的生存空間,日頭消瘦,陽光黯淡,反客為主的狐與貍對“尋舊蹊”的主人公發出責怪的怒叫。在新婚少婦的生活天地,仰視是“大小必雙翔”的百鳥;俯看是“附蓬麻”的“兔絲”;這些景物限定著她“雞狗亦得將”的生存空間。

    這人與自然的緊密關系,生動逼真地影現出嚴酷的社會現實,并進一步強化著復雜的人際關系。

    與此同時,“三別”的織針更多地更快地穿梭于人類社會的存者,死者,親人、鄰里、父母官之中。

    《新婚別》中愛莫能助的父母,尚未拜見的姑嫜、恩愛難以割舍的新郎;《垂老別》中,躺在路邊啼哭的老妻,辛酸的同行,殘酷不仁上官,陣亡盡的子孫;《無家別》中,東奔西逃的鄰里,苦渡殘生的老寡妻,冷酷無比的縣吏,死于溝溪的長病母,死“為塵泥”的鄉里鄉親……

    這些眾多紛紜的各階層的“活者”和“死者”,在擬人化了的自然界底色的襯托下,栩栩如生地出現于“三別”的社會生活場景中,與主人公的命運千絲萬縷地交織在一起。加劇了主人公內心矛盾沖突的激化,構成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冷峻的人物關系審美氛圍。

    激越:錯綜復雜的戲劇沖突

    “三別”正是以戲劇性沖突賦予社會生活場景以美的靈魂、美的活力,并從國家、社會、人民三個視角,展示出三條矛盾沖突線索。

    其一是“萬國盡征戍,烽火被岡巒”這一尖銳的民族矛盾沖突線索;其二是不恤新婚、不恤老人、不恤窮民的日益激化的階級矛盾沖突線索;其三是主人公“何鄉為何土,安敢尚盤桓”的曲折的義與理、理與情的矛盾沖突線索。

    這三條矛盾沖突線索錯綜復雜地交織在一起,本身就具有引發戲劇性沖突的效果。而更為典型的是“三別”的戲劇性矛盾沖突更深入地從以下二個方面展開:

    首先,“三別”的矛盾沖突是在主人公心靈磁場中展開的。

    《新婚別》是新婚少婦如泣如訴的肺腑之言;《垂老別》是老翁慰妻亦慰己的自訴自嘆;《無家別》是獨身漢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

    這些感應著時代風雨、社會動蕩、生活突變的心靈傾訴,急時如狂風暴雨劈面而來,緩時如秋風苦雨催人斷腸。矛盾沖突與心靈震顫的相諧共振使社會生活場景具有一種扣人心弦的戲劇性張力,它將讀者引入與主人公同呼吸共命運的審美意境。

    其次,懸念叢生,高潮迭起。三條矛盾沖突線索在主人公內心糾葛、碰撞,掀起一個接一個伴隨懸念的沖突大潮。

    新婚少婦在洞房花燭一夜之間,歷經“暮婚晨告別”——“何以拜姑嫜”——“君今往死地”——“羅襦不復施”,這些一個猛似一個的人生悲劇的震撼。

    垂暮老翁在風燭殘年之際遭遇“子孫陣亡盡”——“投杖”應征——死別“老妻”——“棄絕蓬室居”,一個烈似一個的人生災難的襲擊。

    獨身漢解役歸鄉,鋪天蓋地而來的竟是家鄉“蕩盡”——“長病母”死于溝溪之中——復被征兵——“人生無家別”,一個慘似一個的人生毀滅性摧殘。

    這雪崩似的沖突大潮所形成的激越旋律,不僅將社會生活場景置于驚心動魄的悲壯意境中,而且經久不息地回蕩在讀者的心中,激發出讀者集憂、怒、悲、憤于一體的崇高的審美情感。

    凡此,“三別”的戲劇性不僅植根于矛盾沖突中,而且滲透于時間,人物關系中,這全方位社會生活場景呈現出的全方位戲劇性,是對安史之亂時期急劇動蕩變化的社會現實——社會“戲劇性”的審美觀照:

    它既有沉郁悲壯的藝術美意蘊,又有雄渾、壯闊的社會美底蘊。這一審美內涵使“三別”社會生活場景具有中國史詩的神韻。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一句,本是杜甫寫給李白的,可又何嘗不是寫出了自己呢?

    02 一曲響徹千古的時代詠嘆調

    中國詩歌的一個重要美學傳統是強調傳神。敘事詩,傳神的重心是人,而人的活的靈魂是性格。因此,鮮明獨特的個性美是敘事詩審美表現的真正中心。

    “三別”中的三位勞動人民形象就達到了這一理想審美境界。他們不僅具有鮮明獨特的個性,而且他們的個性本身就是一曲曲壯美的時代之歌。

    《新婚別》:堅貞愛情的時代詠嘆

    新婚少婦是一位生于盛唐,長于和平年代的“貧家女”。雖然家境貧寒但父母的百般疼愛使她的閨閣生活是在平靜而充滿希望的“久置羅襦裳”中度過的。

    一個 “久”字不僅點出了窮苦人家置辦嫁妝的艱難,更點出了閨閣少女對縫制嫁衣的看重和精心。這精細的一針一線傾注著純潔少女全部的愛心,更傾注著善良少女對愛情的美好憧憬。

    然而安史之亂使她的美好憧憬,在實現的瞬間竟變成“暮婚晨告別”的悲劇。生活一下跌入災難的深淵。

    她無法接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慘痛打擊,不由地流露出“無乃太匆忙”的無限悲傷的哀怨,更難以遏制地從心靈深處迸發出“嫁女與征夫,不如棄路旁”的絕望呼喊。

    但貧困生活煉就的剛強性格使她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對愛情的執著追求,支撐著她勇敢地正視“生女有所歸,雞狗亦得將”的凄慘命運,堅強地從個人悲苦中掙脫出來,將心思轉到了丈夫身上。

    當一想到丈夫就要到九死一生的戰場上去,沉痛得心如刀割。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情愫,促使她產生了與丈夫同赴國難的愿望??僧斔囊曇皵U及到“蒼黃”的局勢時,她不僅意識到“婦人在軍中,兵氣恐不揚”,而且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丈夫的生死,愛情的存亡與國家民族命運是不可分割地連結在一起的。

    要實現幸福的愛情理想,必須鼓勵丈夫“努力事戎行”。于是,她強忍襲上心頭的無窮酸楚,平靜而深情地向丈夫訴說了“對君洗紅妝”的堅貞愛情。同時,她又強抑下“仰視百鳥飛,大小必雙翔”及“人生多錯迕”的無限感傷,熾熱堅定地說出了“與君永相望”的至死不渝的愛情誓言。

    一個貧家新婚少婦,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不僅沒有放棄對愛情理想的追求,而且更高層次地將愛情理想與國家民族的命運連結在一起,勇敢地走出自己的個人小天地,升華到與時代同呼吸共命運的崇高境界。她純潔、善良、剛強的個性在悲壯的時代旋律中放射出奪目的光彩。

    《垂老別》:以身赴國的時代詠嘆

    從軍,對“暮婚晨告別”的新郎,對“無家別”的獨身漢,固然是“往死地”,但也還有生還家鄉的希望;可對已是風燭殘年的老翁,卻意味著一去不復還,不是戰死疆場,也將老死沙場。

    垂暮老翁平安地度過了大半輩子,卻面臨著沒有一線光明的“垂老別”。他熱愛生活,熱愛家鄉,更深深地摯愛著他的親人,然而眼前卻要在有生之年訣別自己的家園和親人。淳厚的摯愛在生離死別頃刻間化作滂沱的深悲巨痛。這是人世間最慘烈最難遏制的真情。

    但老翁在唯一的親人——已經哭倒在大路旁的妻子面前,卻體貼入微地表現出極度的克制。他愛憐地攙扶起老妻,為她的“歲暮衣裳單”而愁腸寸斷。他把自己的悲痛強壓心底,情深意切地寬慰老妻:“勢異鄴城下,縱死時猶寬”?;磉_地寬解老妻心中的離愁別緒:“人生有離合”。

    只有當他面對生于斯、長于斯、老于斯的留有“少壯日”美好記憶的“蓬室居”時。才毫無顧慮地打開感情的閘門,一任撕心裂肺的深悲巨痛傾瀉而出。

    在這情感的一抑一縱,一闔一張中生動地顯示出老翁純樸善良的忠厚個性。

    與此同時對家鄉、對親人的深摯熱愛,開闊了老翁的視野。他從家破人亡之仇,看到了國家民族之恨,意識到這不是個人或個別家庭的災難,而是整個國家民族遭受著空前未有的大災難。

    國難當頭,豈容徘徊的赤誠的愛國之心,使他毅然掙脫一己一家一鄉的情感羈絆,決然地拋開一家一己的不幸,“投杖出門去”,慷慨赴國難。這忍辱負重的愛國情懷,這深明大義的愛國壯舉生動地顯示出老翁豁達剛毅的個性美。

    從軍老翁以他那忠厚、剛毅的個性唱出了慷慨悲壯的時代最強音。

    《無家別》:孤苦無依的時代詠嘆

    《無家別》中的獨身漢有著中華民族典型的堅韌性格——忍耐中有幾分深沉的冷靜。在他走過的人生歷程中,經歷的只有一次比一次更為沉重的災難。

    體弱多病的母親含辛茹苦地將他拉扯大,人剛成年還未報孝母親,就碰上安史之亂,他不得不強忍住撇下孤苦無依的“長病母”的悲痛,離家服兵役。戰場上死里逃生,終得返回家鄉,相依為命的母子團聚在即。

    然而尋到的家,除了“空巷”,只有“蒿藜”;尋到的人,除了“一二老寡妻”,就是化為塵泥的死者。家成了“狐貍”的領地,母親早在五年前就貧病交加死于溝溪。這重重的災難一齊向他襲來但并沒有壓垮他。

    對鄉土的深深依戀,撫慰著他心靈的創傷,支撐著他開始了披星戴月的辛勤耕耘生活。希望在貧困和孤獨中用自己的雙手重建家園。

    可殘酷的社會現實無情地擊碎了他的最后夢想?!翱h吏知我至,召令習鼓弊”,兵役再一次降臨在他的頭上。他強以是在本州服役來寬慰自己,可“內顧無所攜”,“遠近只一身”的超常痛楚猛烈地沖撞著他空蕩蕩、無著落的凄涼心胸,使他感受到終身的絕望。

    他最終仍強忍著人間慘痛,踏上了無望的征程。但強忍中已含有深沉的思索。他回顧了“我里百余家”在“寂寞天寶后”所遭受的種種災難:

    生者,年青的“世亂各東西”,至今無消息,唯一有消息的自己,又被征役。年長的只剩下“一二老寡妻”。

    死者,無人顧及,任其化為塵泥。更痛心的是勞苦的母親在世得不到兒子一天的侍奉,悲戚終身,去世得不到兒子的送終,飲恨黃泉。

    面對著生者求生不能,死者難以瞑目的毀滅性的人間災難,他終于爆發了“何以為蒸藜”的悲憤吶喊。

    苦難的人生造就了獨身漢堅韌的個性,這個性刻著時代災難的烙印,成為民眾被迫走到死亡線上的歷史寫照。


    “三別”中三個主人公鮮明獨特的個性使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整體,本身就是一個世界。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完滿的,有生氣的人。

    他們的個性“世界”凝聚著整整一個時代的血淚,展示了整整一個時代勞動人民飽經戰爭重創、階級壓迫的凄苦的內心世界、不屈不撓的頑強意志和忍辱負重的崇高愛國主義情懷。

    他們完滿、有生機的個性是悲慨的時代旋律、低回的命運旋律、激越的心靈旋律的交響,它交響出響徹千古的渾厚悲壯的時代詠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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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時間:2023-03-22 13:2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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